7月24日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强调,“要加大民生保障力度,把稳就业提高到战略高度通盘考虑”。就业既是经济增长的“晴雨表”,也是社会发展的“稳定器”。近几年,受内外部环境多重因素影响,我国就业市场虽保持了总体稳定的态势,但也面临着青年失业率居高不下、结构性矛盾日益凸显等难题和挑战,稳就业的形势依然复杂严峻。
系统分析,洞察问题症结所在。对于就业市场存在的突出问题,可以从供需两端进行系统分析。从需求端看,一方面,经济发展增速转低导致企业预期不高,继而对企业的投资行为、开工意愿产生一定负面影响;另一方面,因为政策性因素,房地产、教育培训等行业的发展受到较大影响,也对就业市场带来不小冲击。从供给端看,首先,高校人才培养重知识、轻素养,学生自身重学历、轻能力的现象依然突出,导致人才培养不接地气,人岗匹配度低。其次,从求职者求职意向看,体制内情节日益抬升,不少学生非公务员不选、非体制内不进,既导致出现大量“高智低岗”“高能低岗”等劳动力市场配置的扭曲现象,也因众多慢就业、不就业行为的不断蓄积而致使青年群体的失业率居高不下。最后,不少生产制造型企业在数字化转型的过程中,对简单体力劳动类型的用工需求日益减少,对技能型工人的需求迅速攀升,使得那些缺乏相关技能的大量农民工群体面临着选择空间被不断压缩的境地,也导致企业用工难、招工难和求职者就业难并存的结构性矛盾日益凸显。
精准施策,着力破解市场困局。针对就业市场中存在的问题,政府一定要精准施策,注重政策实施的效果。首先,就业市场的主体在于用工单位,特别是数量众多、单体规模不大的中小民营企业,企业不发展,就业需求就难以得到保证,仅靠外在就业政策的刺激不具有可持续性。近日发布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促进民营经济发展壮大的意见》,提出要持续优化民营经济发展环境、加大对民营经济政策支持力度,此乃稳就业之根本。因此,对于各级政府而言,必须把创造优良的营商环境作为重点之策、长久之策,只有企业活得好,就业市场才能稳得住;要杜绝一方面出台大量的就业政策,一方面又缺乏服务市场主体甚至是刁难企业现象的发生。其次,就业政策的出台必须经过科学的设计和严谨的论证。同样是针对企业的用工补贴、稳岗补贴,所投向企业的类型不同、规模不同、价值链所处地位不同,最终所起到的撬动作用会存在明显的差异。最后,就业政策不能简单地“一奖了之”“一补了之”“一免了之”,资金、经费投入后,必须要有后续的追踪、考核等环节,既要确保政策资金投放的真实性,也要力求就业政策的有效性。
多方协同,共育良性就业生态。作为由多方主体构成并交互影响的要素市场,就业市场本身的生态会受到其构成主体既往观念和惯性的影响,反过来,又会对各主体后续理念塑造、制度安排和行为模式产生影响。因此,能否构建一个观念并行不悖、供需有效匹配、政策因应恰适的良性就业生态,对于就业市场的稳定、可持续发展而言至关重要。第一,对于各级政府而言,应该更多扮演统筹、协调、指导、监督的角色,各项就业政策的制定要因应市场实际的需求,不能想当然。要摒弃固有的传统雇佣模式下的规制性思维,正视新商业模式发展过程中兴起的新就业形态,并给其留有一定的发展、调适甚至是容错的空间。除此之外,不宜对其他市场主体的市场化行为做过多干涉,让市场的回归市场,多一些服务意识,少搞“拉郎配”“命令式招聘”。第二,对于用工单位而言,要辩证看待雇佣弹性和员工队伍稳定性之间的关系,审慎地、合理地选择不同类型的用工模式。既要关注固定、长期雇佣可能带给企业人力资源调整难度和成本上升的压力,更要关注短期雇佣、员工频繁离职所带来的雇主品牌受损、员工心理受伤以及替换劳动力并实现工作有序交接等一系列隐性成本。只有企业的岗位稳下来、用工模式稳下来、福利待遇稳下来,求职者对其认知和预期才会稳下来,才会形成良性互动的对接意愿和匹配逻辑。第三,对于目前处于择业之中的大学生群体以及未来几年即将步入职场的在读大学生而言,要扭转偏颇的职业认知、根据自身禀赋合理设定职业目标并寻求适宜的职业场景。要明确职业技能、职业素养、职业习惯是和专业知识相辅相成的个体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更容易获取一份好的职业机会并由此实现好的职业发展的显性要素和核心竞争力。在此过程中,作为担负人才培养主体责任的高校也必须真正把心力、精力、财力投入到人才培养上来,让学生能够做到学有所用、学以致用。对于人群更为庞大的农民工群体而言,一方面,需要政府部门针对产业升级、企业数字化转型过程中职业技能的新要求,对其提供有针对性的职业引导和职业培训,在此过程中,也可以借助专业的人力资源服务机构的力量,将企业需求、劳动力资源直接整合、嵌入到技能培训体系之中,实现来一批、学一批,学一批、用一批,学完就会做、会做就上岗。另一方面,指导、鼓励用工单位特别是带动能力比较强的生产制造型企业,开展直播带岗,减少容易形成虚夸并带给求职者负面影响的中间环节。
在主旨目标明确的前提下,需要政府在内的多方主体都做出改变和调整,并围绕此目标达成更多的共识。在此过程中,政府可以起主导性的作用,可以多一些因势利导、多一些救危济困,但真正的主体还在于市场的供需两端,只有让市场的回归市场,企业的发展才会稳下来,只有企业的发展稳下来,就业市场才会稳下来,稳就业的目标才会得以更为顺利地实现。
(作者单位:河南工业大学管理学院)